注:本文OOC
不喜慎入
收到人力部的信息,Kongphop并不意外,他轻笑一声,把手机扔在床上。
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天色微亮,Kongphop起身穿衣。
站在镜子前,他有条不紊地系上衬衫的扣子,打好领带,套上早已准备好的西服,整理好仪容。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。
他打量着镜中的人,镜中人意气风发,眉眼间尽是志得意满之色。
从今天起,他有了一个新的身份——Arthit的秘书。他会站在这个男人的身旁,亲眼目睹这个男人是怎么低下他高贵的头颅,又是怎么从云端跌落彻底变成一个凡人。
Arthit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,毕竟Arthit并不想把他留在身边,把他视为洪水猛兽,想方设法要把他驱赶出自己的领地。
猎物就是任性呢,宁愿躲在自己的领地画地为牢,也不愿让别人踏足一分。
他很期待,今后和Arthit共事的日子。
去到公司的第一件事,首当其冲要做好的就是交接工作。秘书的工作非常繁琐,交接工作也需要很大的工作量。Kongphop在一旁耐心地等待Sara整理好手头上的工作,他也不急于一时,反正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。
Sara事无巨细,毫不保留地把所有大小事项都告知Kongphop,她放心不下,再三叮嘱Kongphop。
“Kongphop弟弟,我们经理就拜托你了。”
这语气,好像是要把Arthit的终身托付给我一样。Kongphop不由得在心里嗤笑一声,我可受不起。
“我会的,Sara姐,你放心。”
听见Kongphop亲口答应,Sara这才放过他。
凡是这么问的人,只求一个心安。在这个年代,承诺比纸薄,谁又会去深究,这一句话到底是不是出自对方真心呢?
“恭喜你啊,Kongphop。以后可要多多罩着我们。”年纪相仿的男同事拍了拍他的后背。
“是啊,说不定哪一天你就成为Arthit经理身边的红人,呼风唤雨春风得意,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。”年纪稍长的男同事附和道。
Kongphop一一谢过,换上惯常的社交笑容。
“谢谢各位在会上投我一票,要是没有大家的支持,我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到这个位置。大家以后还是一个部门的同事,我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工作,不用这么客气。”
说到底,这群人里又有多少人是真心祝福的呢。人心隔肚皮,毕竟他上升这么快,上升的速度甚至超过了一些老员工,有人不满这也是难免的。他只当什么都没看见,享受着众人或真或假的祝贺。
Kongphop收拾好私人物品,搬进了经理办公室外的秘书专用办公室。从部门办公室走到经理办公室不过几米之遥,他却花了半年的时间。虽然对不起Sara,但是这一次他还得感谢Sara,要不是Sara家中突生变故,恐怕事情的进展不会如此顺利。
做好交接工作后,Kongphop去了Arthit的办公室,以新的身份,和直属上司打声招呼。
Arthit待他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,神态自若,似乎没有受到影响。
Kongphop有点失望,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,Arthit本就是不会把喜怒表现在脸上的人。更何况,事情并不像Arthit想的那样发展,没能成功地借助新人培训期满的契机把Kongphop从自己身边推开,反而让Kongphop和自己更近了一步。
骄傲如Arthit,如果轻易露出颓丧的神情,那就不是Arthit了。
一路跋涉,已到山下,还怕没机会融化一座冰山吗?
自从Kongphop当了Arthit的秘书,他总会有意无意地找各种理由进Arthit的办公室。
对于Kongphop这种频繁且疑似刻意为之的行为,Arthit并非没有感觉。
“Arthit经理,我泡了您最喜欢的咖啡。”Kongphop端着咖啡敲开了Arthit办公室的门。
他知道他喜欢多热多浓多甜的咖啡,泡出来的咖啡,无论是浓度、温度,还是甜度,都分毫不差。
他曾经偷偷尾随去茶水间泡咖啡的Arthit,记下Arthit泡咖啡的习惯,用的水量,放了多少糖,喜欢多放热水还是冷水,二者比例大约是多少。
凭着感觉,试着给Arthit泡了几次咖啡,通过观察揣摩Arthit细微表情的变化,他心里有了数,之后给Arthit泡咖啡也越发得心应手。
“如果您喝完了,请尽管呼叫我。提供免费续杯服务哟。”在离开办公室之前,他对一直埋首处理文件,头也没抬的Arthit说。服务态度周到得恐怕连咖啡店的服务生都要逊色几分。
听到Kongphop的关门声,Arthit这才把头抬起来。不远处,桌子上放着一杯咖啡,氤氲的雾气袅袅升起,幽香弥漫开来。
这份用心,他要是都能用在工作上就好了,Arthit想。
有的时候加班加得晚了,Kongphop也会陪着他一起,说是白天的工作没做完,晚上要把当天的工作做完。虽然说是处理自己的工作,但是只要Arthit一句话,他马上到位,说是随叫随到也不为过。Arthit加完班离开公司,不出三分钟,Kongphop也会跟上来。
两人一起走进电梯,Kongphop按下一楼的数字按钮,楼层数字不停变换。
“Arthit经理,您辛苦了。”
“你也辛苦了。”
简单的寒暄之后,Arthit又开启了沉默模式,冷得电梯里的温度都降了几度。
Kongphop也不觉得尴尬,他不去烦他,只是默默地站在他身旁。Arthit从不轻易在人前露出疲态,但是他看得出来Arthit累了。因为Arthit累的时候,会比平时更懒得搭理人,一句话都不想多说。
Arthit从不会主动和别人社交,和他这个热衷于社交,游走在各个圈子的人截然相反。
发现这一点的Kongphop,自然不会主动去触碰他的雷区。毕竟现在他们还只是上下级的关系,惹怒Arthit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,他可不想那么快就被KO出局。
Kongphop和Arthit在公司门口分道扬镳,他笑着对Arthit说:
“明天见。”
Kongphop转过身往反方向走去,Arthit往公司的车库走去,他心里咀嚼着Kongphop临走前的那句话。
明天见……明天见,意味着期待,意味着还有明天,意味着还有下文。
而他并不期待,因为这句话对他来说,不过是平常普通的一句话,就如同太阳东升西落那般稀松平常。说这句话的人,可能是真心的,也可能是抱着敷衍的心情,随口一说罢了。
他并不当真。
特别是对Kongphop这样热衷社交的人来说,“明天见”没有什么特别的,不过是一句常见得不能再常见的社交用语罢了。
只是这段时间以来,Kongphop的接近让他觉得有些奇怪。这一切看似理所应当,但是细细想来,却有很多不合理之处。Kongphop虽然一直和他保持距离,对他的事却十分积极主动。说是不怀好意的讨好,可是也不见他有进一步的动作,一派绅士风度,态度十分自然,毫不忸怩。
工作领域和私人领域,Arthit向来分得很清楚。他向来不喜别人未经允许,就擅自闯入他的私人领域,只是工作中很难把私人领域彻底剥离开来。秘书为经理泡咖啡、处理文件和各种琐事,这些事说是侵犯私人领域,也实在太过牵强。
大概是因为Kongphop太过用心,才使得他产生如此古怪的感觉。
谁又会对他这个古板又无趣的男人产生兴趣呢,Arthit想。
合作商最近研究出了几款质地轻盈,环保绿色,容易降解的新型材料,邀请Arthit前往工厂进行考察。
Arthit和合作商约好了时间,在去停车场的路上,Arthit这才想起他把西装外套落在了办公室。他正打算原路返回拿西装外套,只见身后的Kongphop抢先一步,上前道:“经理,我帮您取外套吧。”
Arthit倒不觉得讶异,只淡淡地回了一句:“麻烦你了。”
“不麻烦。”
Kongphop三步并作两步,返回办公室。Arthit的西装外套就挂在衣帽架上,他从衣帽架取下西装外套。
西装外套上有淡淡的香水味,混合着Arthit身上的味道,萦绕在鼻端,若有若无地竟有些撩人。他对香水有一些研究,但是这一次他竟然闻不出这是哪家牌子的香水,既不像那些香味刺鼻的廉价香水,也不像是那些柜台常见里的香水,看来这是比较小众的牌子。低调而不张扬,不会让人感到反感和晕眩,倒是很符合他为人行事的风格。
他们常说,闻香识女人,其实闻香也能识男人。无趣如Arthit,看似对时尚这一类事物漠不关心,但是品位还不差。
Kongphop抱着Arthit的西装外套,神思逐渐旖旎。
和Arthit截然相反,他用的是香味浓烈的古龙香水,招摇又嚣张,高调又慵懒。如果说Arthit是禁欲的代表,那他便是欲望的化身。
他的烟瘾并不重,平日里抽烟的频率也不高,兴起时偶尔来一根。他向来信奉一条信条,有些东西一旦沉迷其中,就很难戒掉了。
不过他的身上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烟草味,这大概是抽烟者的通病。为了盖住身上的烟味,他时常会往身上喷洒一点古龙香水,古龙香水很好地把他身上的烟草味隐藏起来,如同隐藏真实的自我。
Arthit接过Kongphop手中的外套,淡淡地道了一句:
“多谢。”
“这不是秘书的职责所在吗?您不用客气。”Kongphop微微一笑,双唇弯起的弧度恰到好处。
“你是行政秘书,不是私人助理,没必要为我做这些。”
“您多虑了,身为秘书,理应为上司打点好一切,请您尽管使唤我。您这么见外,我反而觉得是我的罪过了。”
Kongphop姿态谦卑,让人丝毫挑不出一点过错来。
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伶牙俐齿,从以前起便是如此,不知顺利地骗过多少人。
对着每个人永远都是一张笑脸,礼仪周全得无可挑剔,细致到举手投足,每一个笑容。哪怕是被奚落,被拒绝,也不卑不亢,丝毫不乱。那张俊朗的面容似乎戴着一副无形的面具,除了笑再也没有别的表情。
有的时候,Arthit都怀疑Kongphop是否由一整套庞大的程序编写而成,每个动作每个笑容早已由程序事先预设好,才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出错。
“为您泡咖啡是我的工作,为您取外套是我的工作,时刻听从您的指令,让您在一个舒适的环境下工作也是我的工作。您不必感到有负担。”
Arthit强压下心头那股怪异的感觉,有种无名的危险正在向他靠近,而源头似乎就是来源于身边的人。
不要让任何人成为你的软肋,这对一个决策者来说,无异于是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在人前,Arthit对自己说。既然逃避无济于事,不如选择直面危险。
“上车吧。”Arthit打开车门,坐在驾驶座,朝身后的Kongphop说。
Kongphop勾唇一笑。
“好的。”
未完待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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